扶雪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她苦笑着:“今儿个天还没亮……走之前道是解脱,这是娘娘留给贵君的信。”她见没有人注意这边,小心递给他。
信上尚有余温伴随着淡淡的清香,司徒寻没有立即看,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扶雪进去。
从安从喜就等在宫外,眼下他二人皆是沉默。
“娘娘家中可已知晓?”
扶雪擦擦泪眼,“已经告知,只是还未曾进宫。怕是要等明日了。”
司徒寻看着灵堂,虚无缥缈的烛火与夜风对抗,他不是会流露情绪的人,此刻祭奠如同一个木头人。
直到再回到云华宫亦未曾开口一字一句。从安从喜在后跟着也不敢开口。他二人深知月妃娘娘与主子的交情,眼下人没了……
夜幕低垂,就连那月也被乌云遮蔽。
他站在窗前,拿着白观月留下的信。
“经年数载,心中挂念不敢忘去。而今一朝得偿,心愿已了,不怨旁人,不怨世事。望君安好,随心随性。”
信纸落于炭盆,一朝化为灰烬。
佳人已逝,岁月悠长。
沉寂的夜,诉说着不少人的苦楚。而云华宫的琴声,足足响彻一夜。
云华宫解了禁足,守卫的人散去。一个牢笼打开了门……整个云华宫显得不再那般死气沉沉,而流云也在当日离开。
一切恢复到往日的模样,司徒寻站在花园,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已经等在西花园,半个时辰过去,细碎的脚步声打破寂静。
白观墨扶着一面容苍白的妇人急急往后宫而去,白观墨与司徒寻目光在空中交汇,双方都明白各自所想,司徒寻没有离开。玉墨跑去撒欢儿,从安不敢大意,这次是玉墨离开一步他都会跟着。
顾挽之默默站在司徒寻身后,“要喝水吗?”他生硬的问,一大早就在这里呆着,尽管他不明缘由。
司徒寻瞥首,“你若累便回去吧。这儿有从安。”
若不是从喜留在云华宫指挥大清扫,司徒寻也不会把顾挽之带上。他明白顾挽之,如今木已成舟,他自己有责任,就由着顾挽之,只要他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好。
“那……我先告退。”顾挽之敷衍行礼就快步离开。
出了花园,许是他低头走得快,没注意前面,撞到人时,只听到一声惊呼,还有碟子落地的声音。
他慌忙抬首,宫人模样的婢子紧张的去捡落在地上的点心,她嘴里还念着,“糟了糟了,这可是贵妃娘娘要的点心。”
“对不住。”顾挽之连忙帮着去捡。
“你这内侍瞧着面生,你是刚进宫吗?”宫人嘴里免不得气急,急得快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