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小偷被抓了现行,邢良显得有些暴躁:“忘了。”

    顾荆州哦了一声,歪着身子,把手指放到指纹读取处。

    此时已到初夏,暑气像调至低火的烤箱,烘烤身体,热但没法酣畅淋漓地流汗,皮肤仿佛覆盖着一层稀释过的蜜露。正是身体稍微接近,就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但不至于过于粘腻的状态。

    顾荆州的手臂没有碰到他,但带了一阵风,热气和体温让邢良战栗起鸡皮疙瘩,后退一步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

    顾荆州察觉到他的动作,毫不在意地将目光收回。

    他习惯了,除了拍戏,每次接近邢良,得到的都是这种反应。

    顾荆州本以为自己会像以前一样失落、生气,但人生真的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前在意的东西,在现在看来,不值一提。

    他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客厅的那一刻,内心对自己潇洒率性歌功颂德的词句戛然而止。

    脏!

    乱!

    差!

    他辛辛苦苦装扮得大气典雅的客厅,现在宛如狗窝。

    三四双臭袜子撂在玄关的凳子上,鞋踢得到处都是,靠椅像布置的陷阱,散布于客厅的每个角落,桌子和地上都堆着不知穿没穿过的衣服,沙发上散落着饼干碎屑和吃过的三明治塑料包装。

    顾荆州转过头,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邢良。

    牛批。

    这屋子能造作成这样,也没谁了。

    邢良假装没看见,低头换鞋,然后把这双鞋规矩地放到鞋架上。

    还装?

    左右这也不是自己的家,顾荆州没做什么心理建设,鞋也没脱,一脚踏了进去。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邢良闪烁其词,准备把顾荆州支开。

    顾荆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视线在屋内巡视一圈。

    先拖延一会儿,待会儿就装作没找到。

    邢良打定主意,信步上楼。

    没走两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回头,差点和顾荆州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