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丢在书桌的笔掉进了地上凌乱不堪的白纸堆，迎着越来越远的氤氲目光一路翻滚，滚了满身湿漉漉的清亮水迹。
梁正垂眼，看着生硬地把头扭向另一侧的舒小狗儿，又说一遍：“你知道是我，我比你知道这件事还要早。”
舒倾头扭地更用力了，就恨自己软手软脚，不然一定撒了欢儿似的从他怀里逃走。
“你就是嘴硬，不愿意承认。”
“你就是禽兽，厚颜无耻的禽兽。”
“……我给你捋一捋，之前在前院儿，你头一次……是不是搂着我脖子偷偷喊‘梁正’了？”梁正看见舒小狗儿撇了下嘴，笑道：“那就说近点儿的，刚才写我名字，是不是一边儿写一边儿念？”
“不是！我那是……”舒倾心脏几乎停拍，猛地回过头，切齿道：“对，我在前院儿就记住你是谁了，怎么的？不行？”
在前院儿偷偷喊梁正了，那真的是情不自禁。
他确实不愿承认，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承认。
当梁正提到“写名字”时，他又暗中生出了若有似无的愧疚，因为一边写一边念完全无关乎记住他是谁，而是怕自己脑袋抽了，把“正”字错想成“义”。
什么关系？算你妈的什么关系？
凭什么就得记得他是谁？
舒倾望着半真半假溢满情|慾的目光，张开嘴狠狠咬住梁正肩膀。
凭什么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凭什么心中小鹿死去活来全因为他！
肩膀陡然生疼，梁正皱了下眉，稍稍偏头，任由他发了狠地咬。他走得很慢，直到落座在沙发上，肩膀处的啃咬力度仍是没有放松。
偶尔舒小狗儿会很没有安全感，甚至是钻进牛角尖儿爬不出来。也猜不出他现在究竟是怎么了，前一刻臊得满脸通红不肯转头，后一刻却凶到极致地咬人。
如果说让舒小狗儿从不可一世沦落到患得患失，那么始作俑者完完全全是自己，根本怪不着另外一个姓梁的。
做错了事情就得承担，再疼也比不上曾经他遍体鳞伤的疼。
他一声不吭，搂住脊背的手安抚般轻轻拍动。
舒倾烦躁的情绪随着充斥进口腔的血腥味儿逐渐平缓，他松开嘴，舔了舔蹭到牙上的淡淡血迹，丝毫不觉得抱歉。
“床上的情话都是假的，咱们得将心比心，我不信，你也别信。”
“怎么老是生气？”梁正没接话茬儿，“动不动就生气，都是我惯的。”
“你惯的？想多了，跟你没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