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银枝沉默了。

    对于重华,她的情感是复杂的。

    她莫无笙,对重华是无冤无仇的。对宓银枝来说,重华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可若是站在局外观,重华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

    国仇家恨,总要找个地方疏解,而宓名扬便是最佳人选。

    他活着,不过是为了给青秋国人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罢了。

    待仇恨得报,他终于可以安生的时候,却陷入了温文殊的情网,此情比之国仇家恨,更难了断。

    最终搭上了自家性命。

    “那重华怎么样了,也投胎了吗?”宓银枝蹙眉,琢磨着,“他生前也算是罪孽深重,就算最后是被害死的,可也无法磨灭他脚下踩的人命呀?”

    “那是自然,若按天规,也是要打入地狱受些苦的,不过此事天帝不插手,只交给罗延处置。”

    宓银枝闻言,嘴角微抽,“重华给罗延说情,天帝将重华交给罗延处置,他咋想的?”

    温月容抿唇不语。

    重华保住了罗延的官职,不管怎么说,罗延都是要对重华网开一面的,下地狱是不可能的,但想要投个好人家似乎也不可能。

    毕竟生前犯了错,来生又投到富贵人家,那对别的鬼就太不公平了。

    宓银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我琢磨着,重华应该还是能投到人道吧?”

    若是人道,或是个平凡家庭,能得个一世安稳。

    “或许。”温月容没给肯定的答案,也没打算关心这事儿。

    宓银枝撇撇嘴,想到第一次见到重华的时候,是在朝堂之上,那个华服锦衣的男子,一举一动皆带气场,眉目间都是自信坚毅,却没想到最后是这般下场,不免有些唏嘘。

    宓银枝摇了摇头,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儿。

    “对了,年底的时候,温文殊封重华为君亲王,入住宗庙。”

    在东瑜,君亲王这个称号,堪比王爷,是可与皇帝兄弟相称的存在。这是开国的时候,始皇为了封赏异姓功臣搞出来的名号,可配享宗庙。

    只是那些被封为君亲王的功臣,早早便殒命,此后再没有君亲王。

    温月容闻此消息,只是笑了笑,没什么表示。

    宓银枝却没有放下八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