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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二章黄雀在后

    急行军两个小时二十分后,全体到达章磐村,一连一排立刻分散扩大警戒范围,二排布置哨位并用木头石块设置警戒线。

    三连弟兄在三连长陈志标上尉、连副路程光上尉和教导员韩耀贤上士带领下,放下行囊立刻挥舞工具拆毁一块块腐朽的木质桥面,十分钟不到两大堆桥板已经变成了三连炊事班大锅下燃烧的柴火,剩下二十几根光秃秃的柱子立在十五米宽、一米多深的河里,弟兄们这才开始休息等着填肚子。

    二连继续向前奔跑,穿过村子在几百乡亲惊讶的注视下来到东面桥头安营扎寨,二连长蔡光庆上尉和连副穆追忆上尉大汗未擦,立刻召集各排班排长,对四十余米宽的干涸河床和周边的林木进行勘测,快速计算工作量分配任务。教导员钱伯钧准尉领着两名江西籍弟兄走进村子,去做他的查访安抚等密切军民关系的工作。

    胡子和安毅则在村子西北的祠堂小院里四处查看,边走边听胡子的汇报,得知夏俭的警通排已经分成五组分赴前方各方向展开侦查之后,安毅心里非常满意。

    胡子说完指指空荡荡的祠堂说正好充当临时营部,小院里的那颗大香樟遮天蔽日,树龄至少也有三百年非常难得。

    安毅随声附和,不过两人都很奇怪,搞不清这个祠堂里面为何什么也没有?除了祠堂大门柱子刻着“云蒸霞蔚启后人”的对联,其他诸如牌位之类的东西影子都找不着,整个祠堂像是已经搬迁一样。

    半小时后,二连教导员钱伯钧来报告,安毅两人才算弄明白,村里农会这几个月开过几次批斗会了,祠堂属于封建思想不能存在,准备改成农会讲习所。

    胡子对此惊讶不已,安毅心知肚明笑了笑没说什么,吩咐老常把受伤未愈的几个弟兄安排进来休息。

    匆匆用完迟来的午饭,安毅让小郎中换完药领着冬伢子去二连、三连,胡子也去巡查机炮排的营部警戒事宜。

    安毅从二连工地来到三连已是下午五点,三连弟兄们吃完午饭休息一个小时就干起来了,各项施工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建桥所需的原木砍伐完毕等候运送。

    安毅和尹继南听完连长陈志标的汇报,再一起察看水中保留的十一根水桶粗的桥柱,对自己发家之本的三连官兵赞不绝口,当场表扬弟兄们善于总结越来越会动脑子了,如此一来工作量至少减轻了三分之一,只需增加十八根立柱再做好近岸桥体的加固支撑。

    桥面却是整个工程中最简单的部分,只需将一根根二十五厘米以上直径的原木削出个三分之一的平面,固定在建好的承重主体上即可,再用粗铁链将梁体下的八组钢制紧固件紧紧连接加固,就足够让建成的桥梁承受总重八吨的卡车安全通过。

    这时,西岸百米外的公路警戒哨传来阵阵喧哗,东岸上的安毅抬头一看,发现那个叫杨素珍的漂亮婆娘追来了,正在人群前面与嬉皮笑脸的黄应武交涉。

    安毅无奈地摇了摇头:“继南,你过去看一下,这几百农会的人是来给咱们帮忙了,看样子他们带来不少工具,让他们进来和咱们一起建桥吧,有他们的帮助会快得多,不过在梁柱搭建和两端支撑这些关键施工中不能让他们参与,否则越帮越忙,让他们去伐木、预制铺设桥面的原木都可以,要看热闹的尽管让看,等主体建成你立刻把两个排连同炊事班一起调到二连营地,留下一个排继续扫尾的工作,干完也悄悄撤到二连营地,不能收下老百姓的东西,他们也不容易。桥梁保卫工作交给一排负责,等师部特务连过来交接之后他们会追上咱们的。合力干完东边那座桥咱们随时开拔,否则当地农会甚至更高级别的党组头头明天过来的话,咱们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

    尹继南点点头:“明白!如今三连的每个排都在七十人左右,施工速度会快三分之一左右,竖立承重梁柱的工作就要开始,两端的基础已经挖掘,估计四至五个小时就能完成主体,接下来的桥面施工有一个排就行,何况还有这么多百姓帮忙。倒是二连那边任务重,虽然河床干涸好施工,但是梁柱支撑的施工很困难,你去看着二连吧。”

    尹继南跳上简易竹排撑过河,安毅骑上大黑马头也不回赶往村东的二营,一路上听到一声沉闷的爆破声,到了二营警戒哨位,下马走下干涸的河床,看到蔡光庆他们已经利用爆破技术,一次性炸断上游二十米处河床中凸起的一座五米小石山。

    安毅高兴得大笑起来:“好样的,弟兄们!老子也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这一炸炸出个四米见方的天然坚固桥墩,一下就把四十米长的桥分成两个二十米来施工,只需再炸掉东西两面的几大块生根石,让几十米道路改道上桥即可,好主意啊!光庆,干完这桥老子赏你们二连一千大洋,外加两匹战马!”

    二连弟兄们欢呼起来,蔡光庆乐呵呵地与两个助手对视一下,略作商量就向安毅定下军令状:八小时内一定完工!

    问清楚蔡光庆如何把三十几根水桶粗近四米长的支撑原木搬回之后,安毅一身轻松回到祠堂的大樟树下,坐在舒服的竹椅上让冬伢子给泡上一壶好茶,叫来小郎中询问伤员的恢复情况,接着两人一起乐呵呵扯些中草药的事情,叨着烟喝着茶,惬意不已。

    小郎中也是个人才,别看这小子只有二十二岁,却会背诵四书五经,熟读本草纲目,认识几百种中草药,掌握两百多个中医配方,天南地北三教九流什么都懂一点,特别是有几招祖传的消炎拔毒医术,让受伤的弟兄们受益无穷,要不是他父亲被乡间土豪霸占田产最后遭殴打重伤而死,这个“钱”途无量的家伙绝不会一气之下离开家乡常德,连夜赶到长沙报名当兵。

    临离开武昌的那个清晨,小郎中不知从哪儿抓来一把各式各样的野草,捣烂成青幽幽黑乎乎的糊状,固执地往安毅脑袋和左肩伤口上一顿涂抹,完了再用纱布包扎好。当时把安毅吓得够呛,但看到小郎中眼中无比自信的光彩安毅闭嘴忍着,心想只要感觉不对就立马叫人扒开洗干净,谁知涂上药一阵清凉疼痛倍减,仅仅两天功夫脑袋上的一寸多口子封口结痂,肩上的伤势迅速愈合,让安毅高兴得像捡到宝似的,已经赏小郎中一支半新旧的驳壳枪,暗自决定利用下一次晋衔的机会给他个准尉,得到准尉军衔小郎中就算是真正的医官了。

    两人正聊得起劲,胡子匆匆而来,没坐下就挥挥手让安毅边上的人统统退下,端起安毅的茶杯一口喝干,再倒上一杯端在手里:

    “夏俭报告,三组在四小时前潜至东南方向十六公里的七宝山,发现一股数十人的不明武装正由东面谷口开来,在梭子谷北面山腰和两个相距一点五公里左右的东西谷口查看了好一会儿,聚在一起商量之后飞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