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光芒退去後,熟悉却已经老旧了的房子,出现在眼角余光可见的范围。这时我忽然觉得眼睛有些乾涩,才发觉自己居然就这麽一直盯着学长,完全没有眨眼,而他同样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我。握着我的手分明是微凉的,但我总觉得能感受到一种炽热。

    不论你选择哪个身份,承担如何的责任,我都愿意与你一同,Si生与共,永不分离,只要你愿意再次张开眼睛。

    学长曾经说过的誓言依然在我耳畔。

    能说的已经说尽,剩下的部分已不可言传。

    互望好半晌,学长才轻轻放开我的手,掏出了一只简单大方的银戒指,戴上他自己的中指,上面附加的术法使他的头发和眼瞳转黑。接着,他又拿出一只一样的,执起我的手,将戒指也推进我的中指。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默许了这个动作。

    学长也没多说什麽,只在那之後难得有些不自在的转过身面对房子,然後状似平常的开口,说:「按门铃吧。」

    我同样转向原世界的家,也知道学长不会催促,便盯着门板调慢慢适着心情,对这里五味杂陈的心情酝酿了多年,忽然在就在这一夕之间涌现,突然我好像能理解小时候背过的「近乡情更怯」是什麽感觉了,那是强烈的想念和生疏,反而令人产生巨大的恐惧。

    不过,手中还带着一点学长温度的戒指,似乎不断的为我注入一点一滴的勇气,於是我深深x1了一口气,抬起手……

    擦!

    忽然,我们的背後传来了某种物品落地的声响,我转头一看,看见的是一名妇人。她的脸上带着惊讶,双眼不敢置信的微微张大,黑sE的眼瞳中似乎酝酿着什麽。而在她身旁的地上,是一个翻覆了的买菜篮,此时里面的饱满熟透的番茄缓缓滚出,成为整个画面中唯一还在移动的物品。

    虽然样貌经历十余年,已经变衰老了好些,但我永远不会认不出这个人。

    她是我妈妈。

    她接着朝我走来,菜篮也不打算捡了,神情却像是依然有些不相信,颤巍巍地伸出手,直到她的手掌碰到了我大气也不敢喘的脸庞,才终於像是踏实了,忽地改变了表情。

    她快手一捞,狠狠的扯住我的耳朵,使出完全没退步的老虎钳手功力,对着我的耳朵叫骂:「好啊,漾漾你这个不肖子还知道要回来!」她喘了喘,换气之後中气十足地继续叨念:「在外国工作这麽多年,只会汇生活费、托你学长送年礼过来,自己都不知道要回来看看妈!要不是你学长偶尔会来坐坐、报个平安,妈都要以为你是不是没赚钱、自己饿Si在国外了!」

    「……」这是什麽人设!我在耳朵的剧痛之中,艰难地偷瞄了站在一旁的学长,他却是一副「这是你自己要解决的问题你加油我尽力了」的样子环手站在一边,说好的永远陪着我呢!

    老妈念了我一阵子之後,从口袋掏了一张五百元钞票出来,说:「去买一打J蛋、鲜N油和几包糖回来,你这蚂蚁不在,家里就不会备这麽多糖,还不快点去。」,然後她转过头,一秒切换成慈祥和蔼模式,对着一旁的学长说:「冰炎你进来先坐坐,今年农历年之後就没看你上门过了,你,最近应该工作很忙吧……」说着说着,就这麽把学长推着进去了,甚至不忘顺道把门关上,直接把我这个正牌儿子忽略到一个极致。

    我彷佛感觉到冷风咻咻吹过,像是命运的刻意嘲讽。究竟我不在的这些年,家里到底发生了些什麽事啊!

    抬手抚额後,理亏在先的我只能认命地往外走,看见落在地上的菜篮和番茄,就一一捡好收拾乾净,又到门边放好之後才出门。

    十分钟後,我重新回到了家里,把食材放到了厨房桌上,同时看见厨房里好一片祥和景象。老妈和学长各据一角,一个洗草莓、一个切葱。

    学长穿着灰sE的棉质围裙,白sE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附近,专注且俐落的把葱切成漂亮的葱花。转为黑sE的细软发丝搭在白皙的後颈上,不知道刚才和妈聊了什麽,嘴角还噙着柔和愉悦的笑。

    我看得吞了口口水,并哀叹自己现在力量太弱,需要JiNg神力的手机甚至还无法拍照片……真的好想拍起来啊可恶,是看起来温良贤淑的学长啊啊啊──!

    而且印象中,学长手艺也很不错的吧……

    就再我口水快淌出来之际,老妈冒出生唤我回魂:「回来啦,那带冰炎去客厅休息,要劝他休息还劝不走。」她转过头来对我这样说,口气b起一开始和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