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个人爬上了宫中最高的城楼,眺望远方,十万大军如同一条长龙,行走在天际。旗帜飘飘荡荡,他的心也跟着飘飘荡荡。

    从今往后,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太子从未觉得太傅如何重要,直到此刻见他离他而去,他忽然失落无比。他想随他而去,可他只能站在高楼上,看着他,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

    太子看着看着,鼻子一酸,忽然落下泪来。

    太傅虽然严苛,待他却也极好。太子心中充满浓烈的不舍。

    大军出发一月后,前线传来捷报,收复了一座城,把北方蛮族往回赶了。双方交战激烈,纸上难书。

    前线在打仗,宫中还一派祥和。仿佛战火永远烧不到这里来。

    苏芷媚被降为昭仪,搬到钟粹宫后,便开始吃斋念佛,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左相苏尚伦进宫看望了一趟女儿,看到女儿形容憔悴,忧心不已。

    “娘娘还是要保重身子要紧。”苏尚伦对她道,“此番委屈娘娘了。”

    苏芷媚听了,惭愧地道:“是女儿不好,险些连累了家族。”

    “那件事,”苏尚伦对宫中发生之事,仍是一头雾水,此时见左右无人,低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儿是被陷害的。”苏芷媚木然地道:“姓厉的太过厉害,不但害死了女儿腹中的孩子,还想置女儿于死地。好歹毒的女人啊。”

    “他们家,是厉害哪!”苏尚伦想起厉家,不由叹气,如今朝政就被厉南风和厉枢里外把持着。苏尚伦虽同为宰相中的左相,身份地位却远不及右相厉枢。

    “咱们且等着吧,”苏芷媚嘴角扯出了一个冷冷的弧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唉,也只能如此了。”苏尚伦受女儿的事牵连,在朝中备受瞩目,暂且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平白遭了这一场灾,他心中也是愁苦得很。

    承乾宫厉南风听闻左相苏尚伦进宫看望了苏昭仪,问身边人:“说了什么?”

    大宫女如意回道:“回娘娘,他们父女屏退了宫人,听不到说了什么。”

    “呵。”厉南风冷笑了声,道:“这次没能置她于死地,太便宜她了。”

    “娘娘不用担心,皇上那边,不会再宠幸她了。”

    “皇上?”厉南风想起皇上,语气有些嘲弄,“皇上有他身边那个护卫就够了,还能宠幸谁?一个苏妃,也不过尝个鲜罢了。”

    厉南风在宫中手眼通天,对皇上和太叔萌的事自然是知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处理太叔萌,因为他一个男人也生不出皇子来,威胁不到她的地位。他们再怎么好,皇上都不会册封他。

    再者,皇上的护卫毕竟和妃嫔不同,厉南风有预感,动了皇上的护卫,必定惹得龙颜大怒。她也有些忌惮。

    厉南风摆了摆手,让人出去了。

    晚间,一个侍卫进来回话。

    厉南风坐在榻上喝着茶,问了他几句话。